Friday, July 07, 2006

不肖

德士从高速大道路驶进小镇里,德士司机依照着地址在路口转左后便停下。付了车费后, 仕宇和杰升一起下了车。 当初被父亲赶出家门后,他再也没有回来过。当时他 一个人身上只带着几百块就飞到美国去了, 一去就是十多年。

仕宇刚到美国时,在三藩市唐人街里的餐馆做打杂,工钱不多, 可是老板提供住宿和伙食, 还不至于他流落在街头。 到了美国第二年后的某个冬天晚上, 他在酒吧里遇到了杰升。 杰升请他喝了一杯威士忌, 然后那一晚他就跟着杰生回到他的小公寓里。 那一晚的天气好冷, 房间里的暖气机发出呼呼的声音,仕宇和杰升裸着身 窝在棉被里,两人抱在一起, 互相取暖。

杰升是家里的独生子, 他的父母在一场车祸身亡后,留了一间公寓和一笔保险金给他。杰升和仕宇认识大约半年后, 就把仕宇接他的家里住,然后用保险金在街角开了一间小餐厅。仕宇负责厨房,而杰升则负责招待客人。 十年的时间, 一眨眼就过了, 从以前的那一间小餐厅打拼起,现在他们两人已拥有了唐人街里最大的中华料理餐馆。

这十年里,仕宇总是尝试和家人联络, 可是固执的父亲却不允许家里有任何人和他有联络。起初仕宇寄回家里的每一封信都被父亲撕成碎片。 有一次, 母亲趁父亲不在家时, 赶紧把刚收到的信藏起来,然后借用邻居的地址和他偷偷通信。

有好几次,仕宇想从美国回来看看家人, 可是都被母亲劝阻着, 因为父亲一直都无法原谅他, 父亲早已不认他这一个令祖宗十八代蒙羞的不肖子。

今天仕宇终于回到了家乡, 见到了苍老许多的母亲,弟妹们, 还有他们的孩子。可是, 父亲始终没有原谅他。 他站在父亲的棺木前, 为父亲点了枝香, 心里期望着九泉下的父亲会原谅他的不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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